【观察者网 综合】25年前，苏联解体震惊全球，冷战由此结束，西方所谓民主国家认为“世界终结了”。然而，事实果然如此吗？25年后，英国公投退欧、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欧陆掀起右翼风潮……都在在让“自由世界”担忧民主走向了危机。

值此之际，英国广播公司（BBC）莫斯科特派记者史蒂文·罗森博格（Steven Rosenberg）采访了那些经历过苏联时期的俄罗斯人。

在英文教师伊莉娜（Irina）看来，真正的悲剧始于苏联解体那一刻。虽然最初，伊莉娜也在欢庆“吹进来一股自由之风”，但她很快发现，解体后的苏联面向的却是“资本主义的丑恶嘴脸”。

因此，她开始怀念起苏联来。罗森博格警告她说，那时没有民主和自由，但伊琳娜反驳说：关键在于你指的是什么样的“民主”？

曾借解体之机大发横财的奥列格（Oleg）回忆说，尽管现在私人企业在俄罗斯国内日子不好过，但他仍然保持乐观态度，这一切皆源于苏式教育和头脑。

伊莉娜坚信，庞大的俄罗斯需要强硬派人物来领导，“我拥护君主制”，而罗森博格借此将俄罗斯现任总统普京比作“沙皇”。

虽然罗森博格不断提醒受访者普京在西方人眼中就是“侵略者”，伊莉娜笑着回答：他又不是什么漂亮女人，为何非要讨西方人欢心？他是个硬汉。

据悉，罗森博格曾因有关乌克兰的报道被乌政府称为“对国家利益威胁之人”，并禁止他入境乌克兰。由于BBC抗议，乌政府第二天便撤消了禁令。

以下为文章原文：

1991年8月，我来到位于莫斯科的机床建造学院（Machine Tool Construction Institute）教授英文。当时，我的护照上还印有“苏联”字样。

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苏联就消失了。

苏联解体极大震动了当地民众。不过，对于我当年在莫斯科街头碰到的许多人来说，这也意味着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们很高兴有大事要发生了，吹进来一股自由之风，”英文教师伊莉娜（Irina）回忆说，“后来，人们才意识到如此巨大的国家走向崩溃是个悲剧性事件。我不怕使用‘悲剧’这个词。”

“我看到了‘新人’，所谓的新俄罗斯人，我完全不喜欢他们。我能说我看到了资本主义的丑恶嘴脸吗？”

同年，我还认识了奥列格（Oleg），他当时才二十出头。他和朋友们决定利用新俄罗斯给予的机会大赚一笔。如今，奥列格住在加拿大。

“我们从波兰搞到二手车，然后在莫斯科倒卖。”他在多伦多接受我的电话采访。

“还从美国弄到成箱的鸡腿。我们尝试一切。”

上世纪90年代早期的野蛮资本主义不是为那些怯弱的俄罗斯人准备的。

“当年太危险了，”奥列格记得很清楚，“虽然我们大发横财，但也遇到过困境。”

“我从地痞流氓那里借钱，他们曾好几次警告我，干掉我是轻而易举的事，要是我两周内无法还钱，我就会从这片土地上消失。”

整个90年代，北高加索经历了两次战役：一场是坦克炮击俄罗斯国会大楼，另一场是金融崩盘，许多俄罗斯人因此一贫如洗。

伊莉娜开始怀念苏联。

“最初，我们对苏联非常不满，”她告诉我，“样样都不如意，我们诅咒苏联。不过，我们后来发现苏联也没那么糟糕。”

“但是在苏联，没有民主，没有言论自由。”我提醒道。

“关键在于你指的是什么样的‘民主’？”伊莉娜回答说，“也许我们不知道铁幕背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需要知道吗？真的需要吗？”

自从弗拉基米尔·普京于2000年接任鲍里斯·叶利钦成为新一届总统后，克里姆林宫便开始寻求恢复昔日权力。

私人商业成了问题，奥列格离开了俄罗斯。

“从同学那儿得知，大概10到15个人吧，他们都曾拥有自己的公司，现在都没有了。如今，他们要么在政府，要么在与政府关系紧密的企业供职。眼下，在俄罗斯干点事业越发难了。”

伊莉娜坚信，俄罗斯需要强人领导。

“本质上说，我拥护君主制，”伊莉娜告诉我，“要是君主制回归俄罗斯，我举双手表示赞同。”

“你倾向沙皇？”我问道。

“是的，我更倾向沙皇。我明白整个国家太大了，存在许多问题，只有一个强有力的人才能够领导这个国家。”

“弗拉基米尔·普京是否能满足你对‘沙皇’的定位？”我问道。

“在我眼中，是的，”伊莉娜肯定地说，“总统不仅在履责，更可谓日理万机。我为此非常尊重他。”

我向伊莉娜指出，西方政府控诉普金犯下侵略罪：吞并克里米亚、介入乌克兰东部和叙利亚战事。西方许多人都不信任弗拉基米尔·普京。

“为什么要让西方喜欢他？他又不是什么漂亮女人，”伊莉娜笑道，“他是个硬汉。”

对于奥列格而言，他很可能移民加拿大，但他仍然赞赏自己的苏联“出身”。

“当然，苏联时期存在许多负面事物，但我仍然保持乐观态度。这源自我的教育背景和我的苏式头脑。”

俄罗斯早就从靠波兰汽车和美国鸡腿度日的时光中走出来了，成功突围90年代。今日，俄罗斯在秀肌肉。

那么，明天呢？历经25年戏剧性巨变后，我意识到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俄罗斯处于不确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