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全球化的确有其需要解决的问题,但利用问题放大矛盾则是不负责任之举

古希腊剧作家阿里斯托芬曾在《骑士》中写道,静水中捕不到鳗鱼,但如果把水先搅浑了,收成就不难了。当前,民粹主义煽动者的行事,仿佛正是因循此道。2017年的今天,当反全球化民粹思潮在欧美继续蔓延,两千多年前的智慧仍旧能帮助人们看清乱象背后的逻辑。

上周末,法国极右翼政党国民阵线主席玛丽娜·勒庞在法国第三大城市里昂开启总统选战。在气氛几近足球比赛和摇滚演唱会的集会现场,面对群情激昂的3000多名支持者,勒庞宣称,全球化意味着由奴隶制造并兜售给失业者,正在缓慢地勒死法国社区。据报道,勒庞之所以将选战开启地定在里昂,而非巴黎或马赛,同样是为了“打排外牌”——里昂历史上曾是高卢人的首都。

一年来,从英国“脱欧”到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再到当前法、德等国选战硝烟渐起,不断有欧美政治人物利用民众对现状的不满,将反全球化拉近西方“政治主流”。两周前,欧洲9大右翼民粹政党聚首德国科布伦茨,勒庞以及德国选择党联合主席佩特里、荷兰自由党主席威尔德斯等右翼代表人物悉数出场,高调喊出反全球化、反欧盟、反移民、反建制口号。有评论称,这场不乏右翼狂欢意味的“峰会”标志着“民粹主义在欧洲被边缘化的时代即将成为过去”。

欧美反全球化民粹主义种种造势的背后,根本原因固然是经济不景气导致增长和分配、资本和劳动、效率和公平的矛盾更加突出,但政治领域出的问题同样不容忽视。在反全球化最激烈的国家,多数都是经济发展和利益分配先出了问题,随后经济问题又被政治化包装和情绪化表达,最终导致社会分裂加剧。

经济全球化的确有其需要解决的问题,但利用问题放大矛盾则是不负责任之举。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嘉南·加内什日前在文章中写道:民粹主义者最不擅长的就是良好治理这件“单调乏味”的事情;等到现实将民粹主义者击穿之时,拥有治理能力这一“单调”品质的声誉,将成为宝贵的政治资本。应该说,这样的观点对于处在迷茫期的欧洲多国,不失为一种及时的提醒。如果说这还不够,不妨看一看现实的教训——意大利极端右翼政党五星运动党代表维尔吉尼娅·拉吉当选罗马市长后,执政表现十分糟糕,罗马连垃圾处理都出了大问题,足见选举中宣泄激情与当选后真正治理存在天壤之别。

2017年是欧洲多国的大选年,法国、德国、荷兰等都将迎来国家发展路径的又一次选择。在各自都有各自突出发展难题的背景下,变革无疑是绕不过的话题,但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却不得不深思而后行。如果像当前一些极端右翼政治力量所言,全盘走向反全球化的方向,恐怕只会积累更严重的问题。毕竟,经济全球化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要求和科技进步的必然结果,不是哪些人、哪些国家人为造出来的;经济全球化为人类社会发展带来的积极作用,也不是几句宣泄之言所能掩盖的。

显然,试图不负责任地“把经济全球化一棍子打死”,充其量是某种冲动,抑或计策。但是,为政者拿出的应是顾全局、重长远的方略。面对经济全球化大势,智慧的选择理当是立足国情、顺应潮流,正确选择融入经济全球化的路径和节奏,通过讲求效率、注重公平,让不同国家、不同阶层、不同人群共享经济全球化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