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记者 邵琨

清秀的面庞、白皙的皮肤、马尾辫垂在脑后……如果不说，很难想象眼前这位９０后新妈妈的工作需要每天走街串巷、风吹日晒，与粪便污物打交道。

１９９０年出生的曹玉含曾是一名女兵。２０１４年退伍后，她来到山东省济南市城肥清运管理一处做了一名清疏工，负责清理、疏通化粪池。

济南城区里有一些老旧小区，居民用的是旱厕，需要人工清理。为了不给市民带来感官上的不良感受，清理工作一般在凌晨三四点钟。

对曹玉含来说，第一次的实习经历至今记忆犹新。“还没上车，就闻到一股臭味，熏得恶心。”没想到这只是刚刚开始。到了地方后，粪勺不敢拿、味道刺鼻、记不清被熏吐过多少回……

由于没有经验，不会挑扁担，与她同行的另一名实习生弄得满身都是粪便。看着同事的狼狈样子，再看看自己身上，她想笑，但更想哭。“当时简直崩溃了，都要疯了。”那一整天，她都没有吃饭，只是哭。

她安慰自己：这只是实习体验，两周结束后就不做了。军人硬朗、能吃苦的作风也让她坚持了下来。

实习结束后，她被安排到管理一处机械化清疏大队的女子清疏班工作。不用肩挑手拉了，改用机械抽污，相比实习期已经好很多，但依然不轻松。

不少污水井盖位于居民小区里，碰上市民把车停在上面就得请人家挪车；盖子打开后，底下聚集的沼气散发上来，熏得人恶心，还得劝阻周边抽烟的人远离，以防起火发生危险；为了不让吸污管里的残余流到地面上，抽完后，她和同事还得将管子举起来，让里面的残余再回流到污水井里。

每次清疏工作，她和同事们都随车携带着水桶、笤帚，抽完后，再用清水清扫一下吸污管和井盖周边。“我们就是清污的，为的是给大家一个干净的环境，不能清了地下的污，却把周围环境弄脏了。”

为快速准确判断堵塞原因，她主动向有经验的老师傅请教，画出化粪池管网图，并做好清疏记录。工作之余，她经常深入社区、居委会，听取居民的意见建议，最大限度降低了服务投诉。有时候，来了紧急任务，她放下饭碗就爬上清疏车，去帮居民疏通堵塞的管道。

“刚开始，真不想让人知道我做什么工作，尤其是家里人，总想偷偷摸摸的，总是担心找不到男朋友。”想起之前，曹玉含还是很心酸，最让人心痛的是歧视。

记不清哭过多少次，后来她坦然面对了这些，不仅得到了家人的理解和支持，还顺利找到了男朋友。２０１６年７月，她升级当了妈妈。“这活儿总得有人干吧。想到给老百姓解决了难题，自己虽然辛苦，但还是挺开心的。”现在，她想的是如何把这工作做得更好，让更多人了解她们的工作。

机械化清疏大队大队长闫金龙说，看着姑娘们这么辛苦，真的很心疼。好在如今越来越多的老百姓给予她们理解和支持。

下班后，换下红色的清疏工作服，穿上便装，与大多数“９０后”姑娘一样，曹玉含爱逛街、爱美、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