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母亲节的热闹与丰富,父亲节显得非常的低调与平淡。这是民众对于父亲的一个态度:父亲似乎不如母亲那样容易激起人们心中亲近的欲望。

在通常的家庭关系里,我们依然可以看到,父亲花大量的时间在家庭以外的世界里获取经济收益,他们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家庭的责任与忠诚,照顾孩子的担子就不得不落在了母亲身上。而母亲似乎也很自然地就承担起照顾孩子的使命,他们之间看起来相处得还挺融洽。

作为心理咨询师,我听到不少来访者在提到他们父亲时,感到很遥远,很陌生,父亲就像是一个符号,他就在那里,却感觉不到温度。这是让人多么悲哀的感觉啊!我们有父亲,却无法靠近他们。而在进一步了解这些个案的内在时,我们发现,之前所看到的只是一个表面。父母常常因为自身的一些局限,让自己陷入了养育孩子的困境里。他们都感到很疲累,彼此都有了解上的误差。还有很多,是因为他们自己对孩子的成长不了解。

在孩子降临的时候,最初建立的是与母亲的二元关系,母亲提供母乳,食物,提供温暖的怀抱,以及尽可能爱的关怀与回应。这一切对于孩子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体验,孩子在有需求的时候,回头寻找妈妈的帮助实在自然不过的事。因为在她的心里面,妈妈的确是那个可以信赖的人。孩子们通过母亲来感知这个世界,同样,也需要通过母亲来感知父亲。

最初的依恋关系构成了孩子内在安全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许多妈妈因为爸爸无法理解自己的处境而感到孤独,也因为没有爸爸的支持而感到疲惫不堪。这个时候,如果有父亲在背后很好地支持母亲,形成一个稳定的夫妻关系,这对于孩子来说是莫大的幸运。母亲将有机会去处理自己内在的困难,从而避免她将一些糟糕情绪传递给孩子。然而遗憾的是,很多时候,父亲更像是一个背景式的存在,以至于我们会忽略了父亲的功能。

我曾听到不少妈妈抱怨爸爸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帮不上忙,甚至还添乱。的确,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父亲经验的男人来说,让他一开始就做到很完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天生是这样的。他需要一个机会,可以学习怎样做一个父亲,妈妈们就像一个媒介,她可以邀请爸爸,把他介绍给孩子,也把孩子介绍给爸爸,那么爸爸就有可能加入到这个过程中来。

而父亲的缺位,通常使母亲和孩子的关系过于黏着。所以需要再多一些空间,让父亲和孩子去发展彼此的亲密。这样做有一个绝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逐渐把妈妈解放出来,同时帮助孩子与母亲的分离。随着孩子人格的发展,父亲的角色将会越来越凸显他的价值。除了带给孩子力量的感觉,还将不断地拓展孩子的内在世界,并在这个过程里学习怎样与男性相处。有了父亲的加入,这一切都会变得慢慢和谐起来,尤其是对于父亲母亲孩子这样的三角关系。父亲稳定的存在就像家庭里的“定海神针”,让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行驶,同时又保持链接,让他们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孩子需要跟父母都有自己的专属时间,他们需要学习跟不同性别的人相处,感受亲密。对于大一些的孩子来说,母亲还可以专门创造一些时间,让他们外出单独相处。我有一个朋友,她的先生每周日都会专门陪孩子,无论是外出还是在家里,总之,那一天是他们的专属时间。我这个朋友提到这些的时候说:这个决定太棒了!我觉得很开心,他们在一起也过得很愉快。

一家人能在一起对孩子来说是幸运的。但有很多家庭,父亲经常在外面,在这种情况下,建议妈妈通过自己和孩子的交流,让孩子感知父亲的存在。比如,经常给孩子讲关于父亲的故事,告诉他们父亲什么时候会回来,父亲爱他们。当然,妈妈还需要做一些与爸爸沟通的工作,让他们真正见面的时候不至于很陌生。当妈妈这样做的时候,也是在传递对丈夫的爱,对孩子的爱,对家的爱。那么孩子依然是可以感到安全的。因为,父亲是一个家庭里的“定海神针”。

(作者系心理学家、咨询师,著有《为何家会伤人》《巨婴国》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