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缉毒犬对它来说是荣誉”

天气好的时候，丰台区三环新城，总能看到一对老夫妇推着一只名叫“贝贝”的年迈的德国牧羊犬缓缓前行。2005年至2011年间，“贝贝”曾被选为缉毒警犬，再回家时已显年迈，终于等到归期的老人如对待孩子般宠爱着它。如今贝贝15岁高龄，一双后腿无法动弹，老两口每天都带它到户外“过过风儿”，“它给我们带来过无数快乐，现在每天能见着它，我们就知足。”

贝贝送走后

老伴时常掉眼泪

“今天天儿不错，又带贝贝出来晒太阳啊！”在丰台区三环新城的小区内，大家对贝贝都不陌生，相熟的还会和推车的两位老人聊上两句。如此被娇宠，走近就能看出端倪，贝贝眼球浑浊，后腿基本失去行动能力，“贝贝老了，走不动了”，它的主人铁老先生介绍，贝贝已有15岁高龄，自打去年9月起，每次下楼，五六十斤的贝贝都需要年近七旬的铁老先生亲自抱上精心铺好软垫的小推车。

然而在15年前，贝贝可是一只漂亮的德国牧羊犬。铁老先生回忆，初见贝贝时它只有三四十厘米长，但随后它一通猛长，为了让它有更多撒欢的地方，他们竟举家迁到顺义。“贝贝的妈妈曾经也是警犬，贝贝小时候就特别聪明，白天在小院周边巡逻，晚上闻出过泄漏的煤气。有时候老伴儿凶它了，我一下班回来，它就趴在我身上‘呜呜’告状。”

2005年迎来分离，由于一家人需要回到市内，而大型犬类并不适合城市生活，这让一家人犯了难，正巧铁老先生当时看到介绍海关总署北京缉毒犬基地的新闻，“听说他们还在招募，我就给贝贝报了名。”基地的工作人员上门选拔后，一句“这狗不错”改写了贝贝的命运。虽然知道贝贝退役后可以回家，但它最初离开的日子仍然不好过，回想起来铁老先生边说边指了指一旁的老伴儿，“她那时候每天晚上都蹲在地上流泪，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按规定，刚刚带走的缉毒犬不方便让主人探视，一家人再见贝贝时已是第二年6·26国际禁毒日，这一天也是缉毒犬基地的开放日，当时贝贝抑制不住地兴奋，在他们身边上蹿下跳，但也记得遵守纪律，一声不吭。多少年过去，回想起过往的这段经历，老两口都觉得这像是送孩子去上托儿所。“平时实在想它的时候，也会带上好吃的到基地去看它，加上禁毒日，一年不过一两次，对于我们也算是一种慰藉。”

日夜守候它身边

无怨无悔

2011年年底贝贝终于退役，为了让贝贝有更宽敞的地方，老两口把家从西城牛街搬到丰台区，“现在的房子比以前大一些，高层楼有电梯，护理贝贝也方便。”本应是退休后可以享受生活外出游玩的年纪，老两口如今都被贝贝拴在家里，却也无怨无悔。

不过，贝贝的迅速衰老还是让老两口心碎，“刚回来的时候它还上蹿下跳，去年9月后肢渐渐不能动弹，到现在翻个身也需要人帮忙了。”记者日前来到老两口家中，一进客厅就看到中央地板上摆放的软被子，铁老先生说，这样的被子家里还有6床，“都是为它准备的”。现如今，铁老先生的老伴儿仉阿姨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猫着腰凑在躺在地上的贝贝跟前，长久地凝视它，偶尔还会像多年前那样夸它，“贝贝真漂亮啊！”“贝贝最聪明了！”仉阿姨抬头向记者解释，“宠物都喜欢被人夸，它们会特高兴。”

“现在回想起把贝贝送到缉毒犬基地那6年，后悔吗？”面对记者的提问，铁老先生想了一会，踌躇再三，说“不后悔”，“贝贝也是去给社会做贡献，这对它来说是一种荣誉，我们其实也挺自豪。”

北京晨报现场新闻

记者 田杰雄 文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