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20年代初，赵元任写给杨步伟的情诗。（清华大学图书馆藏）

清华大学作为赵元任先生曾经任教之地，自2001年起，赵元任的后人持续将他生前的手稿、书信、照片、实物等珍贵史料捐赠给清华大学图书馆，为我们整理、研究和揭示赵元任先生的学术和生活提供了丰富而生动的资料。

其中，有一首赵元任写给杨步伟的情诗手迹：

日日思卿卿可知

朝朝望夜夜偏迟

相离更恋恋难忍

再叙诉情情益痴

唇近无言言外事

肤亲唤韵韵如脂

同眠偕梦任何处

斯是开元第一时

这首诗中藏有赵元任和杨步伟两个人的名字：“元任”和“韵卿”（杨步伟的祖父给她起的学名），这些细节可以体现出赵元任对自由恋爱的享受和对生活的热情。

两人相识于1920年9月，留美10年的赵元任回国后在清华任教，并入选教育部国语统一筹备会。9月18日，赵元任从清华到城里参加国语统一筹备会后，由于天色已晚，城门关闭，便在表哥庞敦敏家借宿。恰逢当日庞敦敏在家中宴请一些留日的同学和朋友，杨步伟便是客人之一，两人就此相识。

杨步伟比赵元任年长3岁，出生于南京，名门望族之后，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做过南京崇实学校的校长，后在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学习医学，回国后与友人一起在北京开办了森仁医院。

当时，赵元任与杨步伟都是刚刚从国外回国的有志青年，准备在各自的领域对国家和时代有所作为，而且两个人都有着被家族包办婚约带来的苦恼，都想冲破封建礼教，向往自由恋爱和新式婚姻。

有着相似的求学和生活经历的两个年轻人自由恋爱了。杨步伟早在上海中西女塾就读时就曾在祖父的支持下亲自写信退了指腹为婚的封建包办婚约。

两人决定结婚前，赵元任在北京、上海、常州、苏州之间奔走，经远方叔祖和舅父多次出面交涉和调解，最终筹齐给女方的“教育”补偿款，解除了家族的包办婚约。

两位有着相似教育背景和生活阅历的年轻人，在新文化运动思想的影响下，敢于冲破封建枷锁，向旧思想和旧制度挑战。赵元任与杨步伟的新式婚姻在当时引起了广泛关注，反响强烈，后来有不少青年人竞相模仿这两位新式人物的新式婚礼。

结婚后，他们在精神上相互激励，学术上相互成就，生活中相互扶持，共同携手走过近60年的婚姻生活。

（作者系清华大学图书馆古籍特藏部馆员）

《 人民政协报 》 （ 2025年11月20日 第 11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