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统计弄虚作假关键在惩治干预统计行为 
 刘未鸣

    本月7日，全国统计工作会议召开。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在会上强调坚决反对统计上弄虚作假，表示要坚决抵制和排除一切对统计数据的干预，坚决同一切弄虚作假行为作斗争。
　　这是这位共和国的统计局长2008年8月走马上任后第5次在全国统计工作会议上就维护统计数据的真实性以及对打击统计数据弄虚作假行为，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心。虽然每一次的具体措辞不同，但所包含的意思都一样，那就是不能姑息迁就玩弄统计数据者。
　　只有提供真实可信的统计数据，才能真实地反映经济社会发展状况，才能准确揭示经济社会运行规律，才能为党和政府科学决策提供参考，自然也才能满足社会各界的统计需求。换句话说，政府依据错误的统计数据去调控经济、布局产业、安排民生，企业依据错误的统计数据去确定投资方向，个人依据错误的统计数据去作职业选择，其结果都可能是灾难性的。
　　从马建堂局长一而再、再而三，三番五次在全国统计工作会议上的强调，我们也可以管窥出统计上弄虚作假现象的严重，以及因为这一现象严重存在而对政府公信力的伤及。现实是，对于政府所公布的统计数据，公众中总会有人提出质疑，总会有人心存疑惑。各地两会正陆续召开，这是统计数据集中发布的时段，自然也是人们包括两会代表委员质疑、政府部门需频繁作出回应的高峰时段，无需讳言，这种质疑客观上会对政府的公信力造成负面影响。
　　统计上弄虚作假的表现形式多样，杀伤力最大的当属领导干部对统计数据的“指导”。所谓“指导”，简单说就是要求统计机构、统计人员按照领导意图编造或者修改统计数据。湖北英山县石头咀镇一位叫方霖的老统计，12年前曾向国务院有关部门形象介绍了领导干部如何“指导”编造统计数据:每年元月上旬临近年报时，镇党委书记、镇长便安排主管副书记带队，将企业统计员、镇统计站站长、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等人，用专车送到县政府招待所住上一个星期左右，让这些统计人员了解其他镇的统计数据，依“水涨船高”的原理，随时调整该镇各方面的数据，直至能保证全镇综合位次达到全县前三名才收兵。为此，他们有时还不得不使用“贿请”、“刺探”等非常手段，来完成领导交给的“使命”。
　　年初上级定计划，年末下级报成果，领导定指标，企业填报表，这已成为被普遍采用的潜规则。这种颠倒的统计程序，缘于唯GDP论，缘于对“GDP出政绩”的疯狂追求；这种颠倒的统计程序，催生了一些地方产值一年增几倍的神话，也确实实现了一些领导干部的升迁梦；这种颠倒的统计程序，导致了企业寅交卯税的无奈与悲哀，自然也导致了首先是官场上的假话横流。
　　如今，中央已明确提出不能再唯GDP，不能再把GDP作为考核政绩的唯一标准。我们理解，不唯GDP不是不要GDP，不作为唯一标准也不是不作为标准，经济的适度增长仍然是解决现实中诸多问题的重要法门，因此指标仍然会有、也仍然会下，各级领导干部的肩上仍然会扛着指标。既如此，也就不可避免地仍然会有人为了完成指标而企图在统计上做文章。要让这种企图胎死腹中，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大查处力度。2009年5月1日，《统计违法违纪行为处分规定》正式施行。这一《规定》特别对领导干部和统计人员在统计数据上弄虚作假等行为，明确了具体量纪标准。规定的指向无疑是正确的。制止统计上的弄虚作假，首先或者说关键是要惩治干预统计的行为，也就是“指导”编造统计数据的行为。
　　据悉，中央八项规定颁布一年，已有3万余名党员干部因违反规定而被查处。我们设想，如果以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的查处力度，来依法追究领导干部干预统计、指导统计作假的法律责任，必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一旦领导干部对统计法等法规真正有所敬畏，不再存有侥幸心理，统计部门才有可能真正做到独立调查、企业才可能真正做到独立报告，最后公布出来的统计数据也才可能真正真实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