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手律师”的10年法援路

本报记者 李玉波 本报通讯员 范亚康

400余份法律文书、2000多人次法律咨询、200余件法律援助案件、300余名法律援助受助人、600余万元赔偿款……10年时间里，内蒙古鄂尔多斯市杭锦旗的“无手律师”白志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弱势群体撑起一片蓝天。

1994年，年仅8岁的白志坚在一次玩耍中不慎触碰了高压电当场昏迷，醒来后双手失去知觉。经过北京积水潭医院诊断，白志坚双手的内部组织已全部坏死，只能截肢。截肢、血管移植、植皮……白志坚一共经历了20多次手术，前臂几乎被切除。

经过两年的漫长治疗，白志坚一家回到了杭锦旗。看到儿子残疾的身体，白志坚的父母决定为儿子讨一个说法。治疗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请不起律师，官司一审败诉了。二审时，杭锦旗的田生良律师做他们的代理律师。官司打赢了，田律师却分文未收。在白志坚幼小的心里，田律师就好像是超人一般的存在，这让白志坚爱上了律师这个职业。

在医生的建议下，白志坚开始练习用脚写字。笔太细，一开始只能缠着纱布练习，皮磨破了就包扎好继续练。现在，白志坚用来写字的右脚脚趾已经变形，比正常的左脚趾长出很多。2008年，白志坚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杭锦旗司法局法律援助中心，成了一名法律工作者。2013年，白志坚考取了律师资格证，后来又担任了杭锦旗法律援助中心主任。

白志坚经常和同事一起讨论案情，希望可以为当事人争取更多的利益。参加工作后，白志坚觉得用脚写字不合适，平时尽量用电脑工作避免写字。下班之后他不断尝试别的书写方法，一开始练习过用嘴，但仍不是很方便。无数次练习后，白志坚已经可以用断肢夹着笔写字了。

2016年9月，四川籍外来务工人员向某在工地干活时，因为操作机器失误，导致1名工友死亡。向某因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被依法逮捕。白志坚在承办该案后，通过依法辩护，向某获得了缓刑判决。向某被释放后，找到白志坚当面致谢，从口袋里掏出1000元钱，“尽管我家很穷，但我是真心实意想感谢你”。白志坚婉言谢绝了他。第二天，向某送来一面锦旗，表示自己开始对免费律师还心存疑虑，现在是打心眼里感激。

2016年8月，杭锦旗女孩刘原的父亲不幸遭遇车祸，成为植物人。这一噩耗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如遭灭顶之灾。看着家中残疾的母亲和躺在床上的父亲，正在读高三的刘原只能中断学业，用瘦弱的双肩扛起了这个家。同年10月，白志坚受理了刘原的法律援助案件。在积极奔走后，白志坚为刘原拿到了先予执行的15万元救命钱。虽然刘原的父亲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但无偿的法律援助减轻了家庭的负担，也给予了女孩温暖的心灵慰藉。在白志坚的努力下，刘原和母亲共得到赔偿款71万余元。

“突遭横祸时，我也想过放弃，但是社会给我的关爱，让我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之火，也让我懂得了感恩。法律援助受理范围决定了当事人多为弱者，如果法律不为他们撑腰，谁来撑？”白志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