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政协网8月19日电 当缓解孤独焦虑、情感疏导不再是心理咨询师的“专利”，而以行业、产业的方式存在，我们会去消费吗？又该怎样去消费？陪伴经济或许就是这样一个为缓解孤独焦虑而消费的经济形态，它边界不算清晰、内涵极其广阔，甚至已借助新质生产力孕育中了强大的发展动能。其中，“AI+情感咨询与陪伴”作为别具特色的服务模式从诞生之日起就广受关注。AI来做心理疏导是一味顺着你说吗？语言大模型在促进民众心理健康方面是怎么做的？陪伴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陪伴者”又长啥样？

“心病”与“新药”

虽然从目前看情绪陪伴类AI产品的发展还处于早期阶段，但以语言作为大模型的突破口，行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既源于心理咨询领域留存下来的大量脱敏案例，也源于全球心理健康教育方面的诸多课程。

“之所以心理疏导能够借助AI之力，源于受众旺盛的需求与来自供给端的实际困难——要助力一位抑郁症、孤独症患者实现康复，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AI技术叠加智能终端能有效补充到这一服务队伍中来，则可帮上人类的大忙。这种帮忙是以不添乱为前提的，所谓的不添乱，就是当你遇到困惑却因各种原因不能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可以把问题说出来，智能聆听者能为你做疏导。”任永亮自2011年开始，带领团队深耕泛心理服务业务，2017年起，他所创建的心言集团开始进行AI尝试。2019年起，他们在测测App上先后推出了“AI与人工相结合”的心理科普、心理测评及报告、情绪疏导、社区互动交流、3D心理沙盘、AI心情小镇等服务。2023年，测测AI正式引入大模型，探索用前沿技术为心理健康带来更多创新形式。截至目前，测测AI已与用户完成2亿+次交互，真正实现了随时随地在线服务。

2024年5月，心言集团自研的心元大模型正式通过国家备案，成为我国情感疏导与陪伴领域首批获批大模型，并先后获得北京市经信局人工智能算力补贴、中关村科学城大模型算力补贴支持。

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但让人们主动去“治心病”，还需要多元化的基础。

“我本科是北京大学医学院的预防医学专业，这是公共卫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一直以来，医学界有一个较为集中的观点，就是人总是在生命的中晚期把毕生积攒的家底儿掏给临床医学，但更为重要的‘上医治未病’，似乎一再被忽略。因此，我们希望能够采取社会化的干预方式降低民众守护健康的成本，心理健康很自然地成为我们关注的重点。这时我们发现，治未病的关键在于教育，甚至要告知大众不能过于顺应简单理解下的人性，因为人性本身包含着脆弱和退缩，遇到问题会本能地选择逃避，这些都无助于我们战胜困难，走到更为成熟理性、更勇于接受挑战的位置上去。”任永亮这样说。

将这样的心理干预交由语言大模型，我们得到的答案又会是怎样的？人与人之间交流过程中常出现的建议和谏言，大模型能实现吗？

“它会先听你说。让你充分地说。在这一过程中通过提问让你意识到这场逻辑中有可能存在的认知谬误，让你自己去修复、去认清、去提升。就像孔子、苏格拉底这样的哲学家，他们往往不会长篇叙事，而是通过启发让你自己想明白。”在任永亮看来，语言的语法与计算机的编程同构，这也是在脑机接口没有到来之前人工智能可以读懂、干预人类行为的原因之一。

从“自建”到“共治”

当人机交流本身就产生了价值，这一价值的管理运用以及归属就成了新的题目。人工智能作为技术，可以根据各种算法和机器学习实现数据脱敏，但行业要实现快速且高质量发展，或许还需要一系列的门槛及标准。

对此，有业界人士表示，一边是行业“弄潮儿”在呼吁标准制定，比如心言集团，无论是大模型开发还是智能终端落地，上百人的技术团队，人力资源成本就不容小觑，而即便如此，企业所期待的也是更为清晰的“圈层边界”，希望有更明确的政策或法规进行规范指导；另一边则是通过口令简单交互“积攒下”的底层市场，相当一部分投资人还没有从类似“我没听懂，请你再说一遍”这样的资讯类服务1.0版本中获得回馈，要实现更受关注的语言大模型助力人类通过逻辑修复实现心理健康，或许意味着更多规则与真金白银，都还在路上。

在任永亮看来，AI助力下的陪伴经济有三点应当成为产业共识。

一是尽量拥有智能终端。“只有虚拟的代码是不够的，我们一定要有看得见摸得着的智能终端。”这些天，任永亮的团队对于情感陪伴机器人的研发进入攻坚阶段。在他看来，猫猫狗狗虽然不创造实物价值，但赋能宠物主无尽的情绪价值。对于情感陪伴机器人而言，它们同样要“褪去”钢筋铁骨，以人类喜欢的样子去陪伴、疏导和助力。

二是尽可能推动更多服务场景。这需要全面梳理、认定陪伴经济所涉及的具体产业、行业和企业，在“上医治未病”基础上延伸产业链和服务场景，比如针对类似“产后抑郁”、阿尔茨海默病等特定情况打造更为有针对性的情感陪伴、康复服务。

三是尽早实现行业监管和自律。无论是可信数据源管理还是人工辅助服务时的口径话术，抑或是智能终端针对不同消费者（特别是在特殊场合比如医院养老院，以及有特殊需要的消费者比如老人孩子孕妇等）所采用的不同材质，都需要将安全性和一致性放在首要位置上考虑，于细节处体现科技温度和规范力度。

有业界人士也提出，“AI情感陪伴”的兴起代表着技术、心理学和人类情感的交汇，在鼓励和支持 AI 技术创新应用于情感交流、心理健康等领域的同时，政府、企业、社会等各方还需加强合作，构建面向新技术、新产品、新服务的共治局面。（崔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