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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照耀中国》的出版

2025年12月24日 10:15  |  作者:吴济夫  |  来源:人民政协网-人民政协报 分享到: 

1937年卢沟桥事变前夕,斯诺完成了纪实文学作品——《红星照耀中国》,10月在英国伦敦出版,在中外进步读者中引起极大轰动,几周内就销售10万余册,当月三次加印仍供不应求。西方舆论高度评价:此书对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发现与描述,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是震惊世界的成就。

1937年11月,寓居北平的斯诺来到上海,会见了同为记者的文化界领袖胡愈之先生,以英文版《红星照耀中国》相赠。胡愈之读后,萌生了译成中文出版的想法。

翻译、出版、发行《红星照耀中国》,在1937年的中国绝非易事。日本帝国主义敌视,国民党蒋介石封锁,读者有生命危险,操办者更艰难。他的想法得到了中共上海办事处负责人刘少文的支持。

当时,国民政府对出版管制严厉。《红星照耀中国》这样的“赤书”,是根本不可能批准的。中共党员胡愈之和其弟胡仲持及梅益,联络林淡秋,《上海周报》主编吴景崧和编辑邵宗汉、《译报》主编冯宾符、《中华书局》编辑倪文宙及王厂青、章育武、许达、傅东华共12人。

胡愈之向他们讲了翻译出版《红星照耀中国》的构想。大家一致赞同,当下将共12章、30多万字的全书拆开,各取章节,分头翻译。

“各自为战”的翻译,出现了许多险象和意外。倪文宙被人诬告私藏禁书,家中突遭特务搜查,未译的书稿被翻了出来,书页没头没尾,倪文宙谎称翻译论文,蒙混过去。冯宾符把书稿放进保险箱,竟被盗贼入室撬开,连同钱财一起掠走。没有了原稿,他一筹莫展,后在一位英国侨民那里找到一本,才救了燃眉之急。

12人都是英文专家,未满一月,翻译完毕,交到胡愈之处。胡愈之兴奋不已,通读后却不禁叫苦。原来,“各自为战”翻译,内容无法前后照应,回忆、倒叙情节接续不上、自相矛盾;许多名字、术语不知如何翻译,如“林伯渠”“杨家岭”,有的译成“蔺波趋”“林博曲”“羊夹铃”“洋伽灵”等。译稿错误百出,胡愈之夜以继日,认真校阅,力求浑然一体,风格如一。

书稿校定完,书名又出现了争议。有人主张使用原名;有人提出,看到“红星”马上联想到“共产党”“红军”,易惹麻烦。胡愈之与刘少文商议,把书名改作《西行漫记》:一本游记而已,并不招人注意。

经胡愈之等共产党人和进步翻译家艰苦奋斗,中文本《西行漫记》定稿,出版又碰到难题。日寇侵占区几家出版社,担心事泄遭日军镇压不敢接受。称为“孤岛”的外国租界恪守中立。出版商都拒绝了送上门来的“生意”。

胡愈之不甘心半途而废。其弟胡仲持想出办法:成立一个文化社团,以“抗日读物”出版。胡愈之当即在所住的福熙路安乐村174号,挂起了复社的招牌。在“上海工人救国会”的帮助下,从一家已停业的印刷厂找到10多位印刷工人。当知道胡愈之筹措资金一时不能到位时,翻译同仁都明确表示甘尽义务、不要稿酬。工人们欣然答应卖了书后再付印刷费。斯诺版权无偿赠送。1938年2月中文本《西行漫记》面世,半年重版5次,仍供不应求。

新中国成立后,《西行漫记》书名下附上原名《红星照耀中国》。斯诺后又曾三次来华访问,并与毛泽东见面。1970年,斯诺受毛泽东邀请登上天安门城楼。

1972年,斯诺临终前一个星期,时任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黄华在去纽约的途中,特意绕道日内瓦,带去毛泽东的问候。1972年2月15日,斯诺因病在瑞士日内瓦逝世。遵其遗愿,将部分骨灰葬在中国最高学府北京大学未名湖畔。周恩来亲拟碑文。石碑上用中英文写着:“中国人民的美国朋友埃德加·斯诺之墓。”

斯诺在《红星照耀中国》中文版序言中说:这本书能风行各国,不是因为它的风格和形式,而是因为它的内容。这些故事是中国革命青年所创造、所写下的,是毛泽东、彭德怀、周恩来等人口述的,我只不过把他们用“春水一般清澈的言辞”所作的长篇谈话给予了原始记录,使他们不可被征服的那种精神,那种力量,那种欲望,那种热情,是人类历史本身丰富而灿烂的精华。

毛泽东曾这样评价斯诺:“当我们被整个世界遗忘的时候,只有斯诺来到这里认识我们,并把这儿的事情告诉外面的世界。所以我们将永远记住斯诺对中国的巨大帮助。”

2009年9月10日,埃德加·斯诺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2022年11月16日,埃德加·斯诺逝世50周年座谈会在北京举行。中国人将永远怀念“老朋友”埃德加·斯诺。

(作者系山东省梁山县政协文史委原主任)

编辑:廖昕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