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1月28日，同方全球人寿保险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同方全球人寿”）联合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以下简称“清华经管学院”）中国保险与风险管理研究中心，共同举办了“清华聚智 颐养未来”——2025中国居民退休准备指数调研报告（以下简称“报告”）会。报告会现场特别设置以《低利率周期下的养老智慧》为主题的圆桌讨论环节。论坛嘉宾包括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郑秉文、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讲席教授冯润桓、同方全球人寿副总经理童伯宁。嘉宾们围绕如何进行结构性改革应对“一增一缓”长期压力、低利率与长寿化趋势叠加对普通人冲击及对传统“储蓄养老”观念的颠覆、养老金融产品设计与盈利模式面临的压力、国际养老金体系结构性改革经验等话题展开深入探讨，分享前沿洞见。

图为《低利率周期下的养老智慧》的圆桌讨论

顶层设计破局“一增一缓”：转向资产型制度，坚持精算公平

针对老龄化因素导致养老负债不断膨胀，而低利率周期下养老资产收益放缓所带来的“一增一缓”的长期压力，郑秉文从顶层设计角度提出了系统性思考。他指出，对于退休准备、养老保险制度，起码应该遵守几个关键原则：“第一，坚持多缴多得，少缴少得，长缴多得的精算原则， 尤其要健全社会保险精算制度，精算公平和精算平衡是一个基本原则；第二，过去五、六年来中央政策部署的一个重要改革方向是要求从一个总体上负债型的制度转向资产型的制度。”2019年中共中央和国务院联合颁发的《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中长期规划》提出积极夯实应对人口老龄化的财富储备，其中养老金资产是应对老龄化的首选。对于如何应对低利率时代的来临，郑秉文提出了一些应对思路，例如提高分红险比例、研发年金化产品，以及在投资策略上扩大另类投资比重，以平滑二级市场的波动。

养老观念亟需转变：告别“储蓄养老”，拥抱主动规划

当低利率叠加老龄化和长寿化，对普通老百姓最直接的冲击是什么？冯润桓从微观个体视角进行了剖析。他认为，“低利率时代的对老百姓来说比较大的挑战是资产荒的问题”，保值保本的产品选择变少，可能迫使人们为追求收益而承担更高风险。与此同时，长寿风险特点凸显“人口长寿化，我们活的时间越来越长，原来可能储备15年、20年就够用，但现在要储备25年、30年更长的期间”，意味着需要为更长的退休生活储备资金。因此，他明确指出传统的养老观念亟需转变，“我们的养老准备的观念就要从传统的‘存钱养老’的观念变化成一个‘规划养老’的观念。” 我们关心的不能只是存多少钱，更要关心退休后是否有持续、足够的资金流，需要全面了解第一、第二、第三支柱能提供多少支持，储蓄投资转换成的“被动收入”有没有足够的资金提供比较有尊严的养老生活。“在低利率、长寿化的时代，我们的养老观念亟需转向主动规划、迎接长寿与健康养老。”

行业挑战与机遇：低利率常态下的产品创新与模式转型

观念的转变很重要，观念的落地又离不开金融产品的有效支撑。童伯宁从金融机构视角，阐述了低利率成为新常态所带来的严峻挑战。他指出，低利率环境给保险行业带来了多方面的压力：一是资本金和偿付能力充足率承压；二是利差损压力增大。此外，在长期国债收益率无法满足负债成本的情况下，保险公司往往会减少长期国债的配置而投入更多的风险资产，导致的利率风险敞口扩大和市场风险增加。从养老金融产品设计角度看，童伯宁指出，“在低利率环境下，固收类产品的吸引力减弱，行业从而转向分红险产品。但分红险产品对保险公司而言，它的利润空间被进一步紧缩。” 尽管压力巨大，他也看到了其中的机遇：“从负债成本的角度看，现在可能是处于历史性低位。” 这促使行业思考如何通过产品创新和营运模式创新来突破困境。

国际借鉴与本土化构建：完善多维度养老保障体系

在探讨国际经验时，郑秉文提到，“中国进入了‘双低双慢’时代，双低是低利率、低欲望；双慢是慢消费、慢生活。发达国家曾经遇到的经历，我国也逐渐遇到了。”他强调了“预期”的重要性，“投资要有信心，消费的也要有信心，这就是社会预期。” 预期的建立和执行要靠制度建设和法制建设，也就是要贯彻落实四中全会精神。同时，社保制度建设需要有阶段性的突破，特别是在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的发展上，需在产品提供和改革手段上寻求突破。

冯润桓则结合国际案例借鉴与个人行为分析，提出了构建更加全面、更具有韧性的多维的养老保障体系。他提醒要避免如美国部分老年人“没有任何个人储备”的教训，并指出“普通人很容易出现‘现时偏差（Present Bias）’，即比较关注眼前的事情，不愿意做长远的规划。而养老准备问题常被认为‘很重要但不紧急’，所以主动规划方面的意识不足”。冯润桓提出，系统性的退休规划应包括：养老金的规划、健康规划、居住规划、传承规划。

从现金流到“保险+服务”：打造全生命周期解决方案

面对市场需求，童伯宁分享了同方全球人寿的创新应对策略，从回归到满足客户养老需求出发，给客户提供综合的解决方案。他表示，创新主要围绕三个方面展开：“一是产品创新：从单一保障走向综合解决方案，打造覆盖全生命周期的“保险+养老”产品组合；二是服务创新：从‘现金支付’到‘服务递送’”，整合养老服务资源，打造“保险+服务”生态；三是科技驱动与数据赋能，利用大数据分析，提高对长寿风险、护理成本、地区差异等的风险预测能力，优化产品定价,提升产品的可持续性。”他进一步介绍了养老年金和长护险的独特作用：养老年金除了可提供稳定、可预期的养老现金流外，能有效与长寿风险对冲，实现终身给付；长护险不仅为失能、半失能老人提供护理费用保障，还能帮助舒缓家庭照护压力。同时，采用预防与健康管理相结合的方法，延缓失能发生，实现风险减量。通过与专业护理机构合作，引导资源向高质量、标准化照护服务倾斜，促进护理产业链的成熟。

分龄策略与核心建议：尽早规划、动态调整、专业助力

对于不同年龄群体如何制定养老资产配置策略，三位嘉宾给出了核心建议。郑秉文建议：“退休准备的时间尽可能的早，退休准备的资产要尽可能的多，退休准备资产的分布尽可能的广，各个年龄都应该这样。” 冯润桓强调养老规划需要动态调整，“就像我们经常需要去健身锻炼维持健康，我们的养老规划也需要不断调整和‘锻炼’”。 童伯宁则建议考虑多种个人因素，并建议消费者可以找一家可以信赖的专业机构或者一位专业人士进行出谋划策。

本次圆桌论坛深刻揭示了在低利率与长寿时代交织的背景下，中国养老保障体系面临的挑战与变革方向。与会嘉宾们共识表明，应对之策需要国家顶层设计的结构性改革、个人从储蓄到规划的认知升级、以及金融机构产品与服务模式的全面创新，三方协同，方能共同构建起坚实、智慧、可持续的养老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