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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兰:阅读是一种生活方式
享受“趣味阅读”
学术周刊:结合您的自身经历,能否谈谈您喜欢怎样的阅读方式?怎样的书籍与阅读才能对社会、时代有意义、有价值?
贾宝兰:2012年我曾在全国政协做过一个关于如何读书的讲座,提出读书有三种方式,适合三种不同的人群:一是读经典的方式,一句一句读,反复读,反复理解,这适合专业研究人群;二是带着问题读,这适合有一定基础,或对某一问题有特殊兴趣的人群;三是趣味阅读,适合上班族。第一种是精读,第二种是选择性阅读,第三种是浏览。
回到我自己,按照谢泳说的职业阅读和趣味阅读来讲,除了前面说的职业阅读外,我的兴趣阅读也不少。对感兴趣的问题,我会把所有有关论述的书籍放到一起来看。这时,有的地方浏览,有的地方细读,逐渐了解、知道,最终找到答案。就拿我现在主持的《中国艺术时空》来说,我过去不明白中国古代的国画为什么叫文人画,为什么画面留白多,找书看啊,找书画人物背景。还有,跟专业人士聊。过去没有专职书画家,多是落寞文人,但前提他们不缺吃穿,且多是饱学之士,人文功底好,所以画面意境悠远,想象空间很大。等书画专业化,尤其商业化后,人们浮躁了,有些画自然不耐看了。
还有我看艺术史,先从最简单的看。看台湾佛光寺编辑的《世界佛教美术图说大辞典》,感受到宗教与艺术之间的关系,但用自己的语言表达不清楚,于是又是翻书,最后翻到宗教的起源部分。这种看书方式既是职业的,又是趣味的,我不是为写什么,就是想搞清楚为什么。有一次看梁思成的《中国雕塑史》,一位搞建筑的学者,怎么谈起雕塑?看完这本书我从建筑材料上找到了答案。于是把我能找到的他的书都拿来,关起门来看。从这本书中,我知道了营造法,不同时期营造法与文化的关系。这种读书方法适合编辑。
我有一个喜好,特别喜欢整理书柜,并不仅仅是把书籍摆放整齐,而是按照我当时感兴趣的问题对书籍进行重新分类。我喜欢循着年代、人物关系来阅读,这比较符合编辑的职业习惯,可以解惑。
因为职业使然,我一直在阅读,且不停地与人交流。我现在办艺术杂志,但没有扔掉人文学科甚至经济学科。因为到一定层次会发现,学科之间是相通的。任何人文艺术学科都离不开史,到了史的阶段,问题就解开了。
从16岁到现在,我在书里书外熏染了几十年,习惯了,也喜欢上了这种环境。但我也清楚,即使如此,我的知识结构仍然有很大缺陷,没有受过西学训练、专业的深度不够,等等。但这种熏陶我觉得自己更纯粹一些,作为一种文化工作者,我喜欢。
从源头深化全民阅读
学术周刊:您对当下提倡全民阅读有怎样的看法与思考?
贾宝兰:我想,阅读既然是一种生活方式,那就应该从小养成读书的习惯。读书可以使人明理。比如天津6岁“神童”李尚荣,读了许多开蒙读物,不仅认识许多字,还可以作诗,与古代曹植的七步成诗相比,这小女孩毫不逊色。关键在于,读书可以明事理。这就要抛弃功利化的教育。
儿童读物不少,关键家长要选对书,而且善于引导,让孩子轻松阅读。关于青少年阅读,目前面对一个问题———优秀的作品少。过去提倡十年磨一剑,现在多产学者一年可以出十几本,甚至几十本书。多数著作是文集,所谓文集就是讲演集,真正的学术专著少。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建立了“三个一百原创工程奖”,就是通过鼓励严谨的原创著作,避免粗糙的书籍。但成效有限。我认为,现在纸质书刊的下滑,报刊质量本身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不能把所有问题都推到新媒体上去。比如我们看学术书,就是要看纸质的,看电子版感觉不对,也不方便划。我一位人民出版社的同事,长期有病,需要先生照顾。在这种状况下,他的先生依然完成了《石涛传》,据说这本书是作者站着完成的。过去老学者的这种精神,现在年轻学者应该向他们学习,以创作出好的作品。
对于全民阅读,不能仅仅理解为多读一本书的问题,而是立足于使阅读成为一种生活方式,这是根,根上解决了,就会有更多好作品出来,这个社会就会和谐许多,法治社会也会向前推进。
清楚地记得,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文化出版繁荣,大家的求知欲很强,好的出版物层出不穷,一本新书上市动不动就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面对社会浮躁,我在《读书》时曾开辟一个栏目叫“重读经典”。经典著作常读常新,而且可以解决方法论问题。我在担任全国政协委员期间,曾代表民进中央就重视大师、学术泰斗全集的出版,并给予出版补贴提出过建议,现在好像建立了这方面基金,这是好事。
编辑:邢贺扬
关键词:贾宝兰 阅读 生活方式 全民阅读 世界读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