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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嫌母丑”急于摆脱的乡愁
儿不嫌母丑,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也是起码的人伦。但浙江余姚丁大妈的遭遇,却给我们柔软的心灵,重重的一击。
9日,为了看看刚刚出生的小孙女,家住余姚乡下的丁大妈,穿上特意买的新衣裳,凌晨4点就出门了,用扁担挑着大小包裹,辗转来到杭州。包裹里,装着米粉、火腿、
豆皮、鸡蛋、活鸡,以及亲自为孙女缝制的小衣服,满满都是做奶奶的幸福。到了城里,丁大妈却联系不上儿子了。面对记者采访,丁大妈透露:辛苦供养出来的儿子,毕业后便很少跟家里来往,“他说我长得丑,不要来,丢他面子”。最终,与儿子“失联”的丁大妈只好挑着包裹回了家。
有道是母子连心,丁大妈“儿嫌母丑”的指责,大抵真实存在,并非意气表达。也许,如此良薄的故事不是这个时代的专属,却有着全新的演绎。
大学毕业留在城市的农村娃,很多未能达到当初的预期,既不甘回到故土,又难在城市立足。这些人,无论对自己的过去,还是未来,都似乎处于断裂状态。迷茫中终日惶惶,如丧家之犬。
这个群体又分化为屌丝与凤凰男。同样颠沛流离,屌丝的乡愁也许会更为浓烈些,他们无法融入城市,能够感受到来自城市的排斥感甚至恶意,他们往往会选择遥望故土,饮下乡愁,来排解孤独和寂寞—毕竟,那里是来处,也可能是归处。
而凤凰男呢,无论是自身努力还是依附他人,总之获得逆袭机会。他努力踮起了脚尖,仿佛摸到了天空的边缘,此刻与过去告别和土地割裂的心态,恐怕最为强烈。他们急于摆脱脚下的引力,想要迅速地浮向云端。乡愁里包含的压力和负担,对他们而言,都意味着阻力和牵绊,即便是母亲的身份和容貌。
公然嫌母丑的毕竟是少数,丁大妈之子也堪称奇葩。但是从内心而言,那些逆袭后的凤凰男扪心自问,多少也有“嫌母丑”的心态吧。他们尽管在城市立足,却未必站得安稳,来自城市观念的歧视,往往怂恿着他们忘记乡愁、甩掉腿上的泥巴、卸下肩上的负担,而站在人生平衡木上的凤凰男们,也急于告别乡愁,来寻找依靠、获得城市及城市家庭的归属感。
不可否认,“儿嫌母丑”是种礼崩乐坏的结果,但它又何尝不是一个逼仄而粗鄙的时代里,一个群体的悲哀呢?当“丧家犬”没有了乡愁,那么告别沉重的土地、割裂贫穷的过去,也就可能发生。应该说,这是精神迷茫和命运不确定感、生活不安全感,共同孕育的怪胎。
那么他们会在城市找到乡愁吗?同样不会。很难想象,一个对自己的根都缺乏足够自信的人,连母亲都可以抛弃,又如何相信他能忠诚于现在的生活与家庭。尽管,他在努力表现,那只是因为他觉得不敢失去。但如果触碰到命运的另一层天花板呢? (来源:华商报)
编辑:于玮琳
关键词:儿嫌母丑 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