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回龙观医院 宋崇升

流言：躁狂症状或与食用加工肉食有关。

近日据外媒报道，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对超过1000名正常人和精神疾病患者进行的对照研究发现，因躁狂发作而住院的患者相比于没有严重精神疾病史的人，其食用过硝酸盐腌制肉类的可能性要高出三倍。此外，研究者在大鼠身上进行的实验表明，在添加硝酸盐的饮食中，仅仅几周大鼠就会出现躁狂状态。由此，该研究得出一个结论：躁狂症状或与食用加工肉食有关。

心理疾病不是吃出来的

很多人看到这篇报道后，不禁产生一个疑问：加工肉会不会诱发躁狂？到底还能不能吃？其实，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弄清楚什么是躁狂。很多人都知道患有抑郁症的时候，人会出现心情不好、失眠、厌食、精力不济，甚至悲观厌世等表现，情绪可谓跌入了低谷。而躁狂发作的时候，表现与之恰恰相反。患者会感觉心情愉快，精力充沛，食欲旺盛，活力满满等，情绪似乎达到了顶峰。与抑郁发作相比，可谓冰火两重天。不论抑郁还是躁狂，都是心理疾病的表现。其确切的病因，目前还不完全清楚，尽管有很多近乎完美的假说，有效的药物也为数不少。所以，很多研究仍在探索这类心理障碍的致病因素。

而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的上述研究结论显然存在瑕疵。虽然在数据上显示患者进食加工肉制品较常人增多，且存在显著差异，但不宜以此推测躁狂发作与摄入加工肉食存在因果关系。实际上，研究者有可能忽略或低估了症状本身对进食行为的影响。如前所述，躁狂患者存在一个明显的常见症状就是胃口好、食欲佳，并且患者往往活动增多，体力消耗较高，故而患者进食美味的肉类食品可能也会增多。

也就是说，进食肉类食品增加，更可能是躁狂发作的结果，而并非其病因。至于前述的大鼠实验的研究结果，毕竟与人类有巨大差异，研究结论不宜简单地与人类进行类比、推断。由此可见，即使研究数据上存在逻辑关系，并不代表事实上就存在因果关系。

事实上，心理疾病，特别是一些重度的精神障碍，通常有其内在的发病机制，与遗传、性格、教养方式、心理应激、社会环境等很多因素都有关系。与其关注某种食物的影响，不如关注上述方面更有意义。

营养缺乏可出现精神症状

虽然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的这一结论在临床实际中可能站不住脚，但其关注食物与心理疾病的关系这一视角却是有一定积极意义的。

在临床实践中，确实存在营养缺乏伴发的精神障碍这一类疾病。其中最常见的就是B族维生素缺乏。比如有些酒精依赖的患者，长期持续饮酒，但又进食不足，甚至只饮酒不吃菜，不吃饭。久而久之，就会出现维生素的严重缺乏，继而诱发威尼克脑病，表现为谵妄、嗜睡、眼肌麻痹和动作不协调等。当然，由于生活水平的提高，因进食中维生素摄入不足而引起的这类疾病已经较少发生。但由于妊娠、发烧等需求量增大，或因慢性腹泻影响肠道吸收，或抗生素抑制了细菌合成，也可产生维生素的相对缺乏。存在以上情形则需要适当关注。而某些维生素过多时，如维生素A、维生素D、维生素B1等，也可能出现神经精神症状。所以，饮食均衡最重要。

此外，酒、咖啡、浓茶等容易引起大脑皮层兴奋，包括由这些食物加工而成的其他饮料、食品，对于一些心理疾病患者而言，也是需要注意的。有调查发现，60%的患者认为服用此类食物后睡眠时间减少。原因为兴奋性食物均含有使大脑皮层兴奋的生物碱，如茶叶中含咖啡因和茶碱，咖啡中含咖啡因，可可中含可可碱，这些均具有中枢兴奋作用，较大剂量时可导致激动不安、失眠、心悸、头痛等症状。酒中含有乙醇，可使人自制力减弱，判断力下降，兴奋话多，行为紊乱。这些作用对于心理疾病患者来说，既可削弱药物的部分作用，又因为兴奋、失眠使患者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使症状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