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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沁鑫:想在戏剧舞台上展现中国声音和表情
讲纯爱故事里的精神存在
记者:《山楂树之恋》曾经多次被搬上银幕,是什么打动您接排这部戏的话剧版?
田沁鑫: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山楂树之恋》这个小说,愿意花钱买这个小说。我揣测大家的心理,应该是老三的形象,弥补了广大女性心中的一个缺失。这个男人对女人不断地好,持续地好,很多女性读者为之感动。张艺谋的电影使他有了更深的影响力。凤凰联动出版公司把电影和电视剧都拍过了,就差话剧了。所以他们找我协商,刚开始我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一类纯爱的题材,可能是我能力有限吧。之前的电影版本就遭到非议,观众评论“做作”、“假纯”,某种程度很难为导演。但最后我还是想做,我觉得做这类纯爱的小说应该表现得特别干净,对我也是一个挑战。
记者:这次静秋这个角色由小彩旗扮演,她以前没演过话剧,为什么会选她?
田沁鑫:静秋这个角色最终是我与杨丽萍商定,由小彩旗来主演。小彩旗登上央视春晚之前,我看过她参演的舞剧《藏迷》。她的那种沉浸和执拗感动了我。第一次和她见面,她的脸是红的,耳根子也是红的。她很努力地表达,紧张却有力,说话并不是戏剧学院学生的腔调,这份天然非常珍贵。她是上私塾的,只学过语文和数学。语文就是能认字儿,数学就是为了买东西别找错钱,这是一种没有被教育格式化的天然气质,如果有很好的土壤培育她,她的个性会很飞扬。这个话剧舞台上的静秋可能会和小说不太一样,小说里的静秋文静一些,而小彩旗会更个性化一些。
记者:您想呈现出怎样一段“山楂树之恋”?
田沁鑫:我就是想突出“纯情”。我们现在发一条短信,一秒钟就可以说我爱你,但是,在那个时代,可能会用一年或者几年的时间,都没有勇气说出来。或者他会说,你等我,“等”和“爱”是什么关系?那时候一次漫长的等待和折磨,其实就是一次漫长的爱情。在我看来,这种“纯情”需要正面宣讲。比如男孩儿在没有被格式化之前很纯洁,越长大越复杂,脑子里还掺杂着数千年的封建思想。爱情是一个精神存在,无论这个时代是否相信爱情,它始终存在。所以我想带来一个新的概念,一个曾经的故事,一个纯情的,没有网络干扰的爱情故事。
给青年演员提供磨炼平台
记者:您喜欢启用年轻演员,以前《四世同堂》做过青春版,这次《山楂树之恋》更是有四名“90后”演员挑大梁,培养年轻演员挺不容易的吧?
田沁鑫:我充分相信年轻人,也希望我的作品能为他们提供磨炼的平台。我一直认为戏剧的第一生产力不在于明星,而在于青年演员。对青年演员的培养势在必行,这些从学校毕业的孩子缺乏一个与社会交接的“转换器”,所以要辛苦导演们承担起培养他们的工作。我不想做表演教师,可现在我排戏时有一半的工作是在做表演教师,另一半精力在想戏。《四世同堂》为什么做青春版?因为让年轻演员演当代都市戏,技术难度绝比不上让他演一个有影响的名著。
记者:有位演员曾经说过,“田沁鑫和其他导演不一样,有的导演是从你身上挖东西,田导是给你东西,尽管她很少上台示范,可是和她聊着聊着,不知不觉戏就出来了”。您怎么看待自己导戏的方式?
田沁鑫:我比较尊重演员,喜欢和演员聊天。有时聊的看似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比较机灵的演员就会知道我的用意,触类旁通就知道怎么演了。比如《四世同堂》里辛柏青演冠晓荷,我想告诉他什么是北京大爷——讲究生活,跑官的时候春风得意,才不管是什么时代,虽然最后以悲剧收尾,可还是有股不服输的大爷劲儿。辛柏青说,他听到这些,知道这个人物该怎么演了。
记者:您导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最近在全国巡演,这部戏里加入了摇滚乐,汪峰的歌,演员说中文夹着英文单词,还有自行车、电线杆子和相声快板儿。好评就不提了,对于这种创新也有一些争议,您如何看待这种争议?
田沁鑫:在我看来,莎士比亚的戏是非常感性的,而中国戏剧人对于以莎士比亚为代表的西方戏剧,一直是以仰视的方式在排演,模仿外国人说话和打扮。莎士比亚在中国有70年历史,如果这个老头儿一直被顶礼膜拜,是无法走入民间的。今年是莎士比亚诞辰450周年,我既然参与了这个系列活动,就希望莎士比亚能够落地中国,让莎大爷说中国话,背景就放到中国的两个市井大院里。这样做还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在文本上,我选择了朱生豪先生上世纪40年代的译本,遣词精简文藻华丽,剧本中关于爱情的描述,那些华丽的台词基本都保留在舞台上,另外部分的台词会朴素一些,都是大家听得懂的话。
编辑:罗韦
关键词:沁鑫 田沁 戏剧 话剧 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