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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沁鑫:想在戏剧舞台上展现中国声音和表情
有戏剧储备做幕后更得力
记者:听说您从小就是一个戏迷?
田沁鑫:我小时候在戏校长大,学过刀马旦。我自己性格比较内向,不适合舞台。但是我从小非常爱看戏,骑着自行车满北京跑,看各种戏,北京人艺的、青艺的。我们国家的地方剧种,只要是进京演出的我都去看。这是我少小时期最大的乐趣。每去一个地方看戏就记笔记,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很惊讶,这是我写的吗?分析人物很全面。后来从事戏剧,我非常感谢那段看戏的经历。我现在对戏剧的储备,包括对东方史、对艺术审美的认识,都是从看戏中产生的。只是我一上台就害怕,不适合当众表达,有点儿自闭,所以我觉得我从事幕后比较靠谱。
记者:您这么热爱话剧,当时报考中戏是不是您的首选?很想知道您上学时的状态?
田沁鑫:我戏校毕业后,要考大学。我母亲是中央美院附中的老师,我从小学画,曾想过报考美术学院,但母亲没同意。我去中戏的文学系旁听了一年,但文学系要分比较高啊,所以我就转考导演系,就考上了。在中戏时我的成绩并不好。排戏时舞台调度、节奏都把握不准,排出来的戏很平,缺乏想象力。但老师越批评我,我就越努力,非常认真地听老师讲起承转合,然后严格按照这个节奏去做小品。那时候就发现自己很会给同学说戏,我幕后工作者的气质也慢慢散发出来。
记者:可是您毕业后并没有立刻从事这个职业。
田沁鑫:大学毕业后,深圳有一家广告公司到北京招人,我就去了深圳。当时我的一个创意打败了11家广告公司,为公司赚了98万,一下子就在广告界小有名气了。但是离家那么远,一想到小时候随时可以到剧院看戏,我就非常失落。后来朋友给了我一张话剧《雷雨》的碟,上大学时我没看明白这部戏,在深圳我一下子明白了。我就觉得我会排戏了。以前好像都是在睡觉,离开北京之后,突然醒了。
记者:您的第一部话剧是如何诞生的?
田沁鑫:从深圳回到北京,我执导的第一部话剧叫《断腕》,讲一个女人的一生。当时邀请到舞蹈家金星,觉得她能够完成我想要的。总共演出14场,没赔没赚。那时我的生活很苦,住在没暖气的房子里。当时中央实验话剧院的院长赵有亮看了这个戏,就把我拉进了实验话剧院。
记者:2013年您排演《四世同堂》,在北京创造了单场观众人数6000人的纪录。向来北京人艺的戏才有正宗的京味儿,您当初排演这部戏有压力吗?
田沁鑫:压力肯定是有,但我也有我的优势,一来我是北京人,脑子里有京城的画面储备。二来我与老舍先生还沾点儿亲,我祖上也是满族正红旗。我最早并没看过小说,就是凭电视剧《四世同堂》的印象,大概的人物感觉都在脑子里。最大的难处就是舞台形式或者说空间形式。小说给我的第一直觉是这是一部胡同戏,但又不是所有的戏都在胡同里展开,涉及多户人家。胡同里,院里,家里,这三个环境空间很不容易把握。你是导演,就得由你来找到好的表达形式,解决不好的话,不仅编剧有困难,舞美设计也为难。
在天津曹禺戏剧节看到审美高度
记者:您早期的作品大多是悲剧题材,例如《狂飙》《赵氏孤儿》,后期更多是喜剧题材,或者说是带有喜剧元素,比如《夜店》。这种风格的转化是不是也能代表您心境的转化?
田沁鑫:是的,我自己也更开放、更放松,自己对戏剧的认识也在转变。悲剧题材也不一定是一悲到底,可能过程很欢乐,结局比较悲。我以前的戏都是悲剧,我写的书的名字就叫《我做戏,因为我悲伤》,那时可以说我有点儿自闭。而喜剧应该是有幽默精神的,绝不单纯只是搞笑,我的喜剧的笑点融入了我对当下生活的感触、感动,融入了我对人的内心世界的关注和对社会的思考。
记者:这几年我们的戏剧节很多,去年有首届乌镇戏剧节,刚刚闭幕的天津曹禺戏剧节您也看了两场演出,您喜欢戏剧节吗?
田沁鑫:乌镇戏剧节是一个小镇戏剧节,它独特的地方是以整个小镇作为舞台,作为背景。乌镇更像是一个美丽的女生,善良美丽而又温暖。天津曹禺戏剧节我看了《假面·玛丽莲》和《朱莉小姐》。这是近年来国内演出商邀请到的质量非常高的戏,我没想到天津曹禺戏剧节有这样的审美高度。我特别欣赏《朱莉小姐》的导演,之前在英国就很想认识她,她把戏剧与多媒体结合得很精彩,太值得我们学习了。
记者:《山楂树之恋》之后,您的下一个计划是什么?
田沁鑫:李敖先生的《北京法源寺》将由我来搬上话剧舞台。话剧《风华绝代》在台北开发布会,我见到了李敖先生。他犀利的风格我有所了解,我的性格是不够勇敢,不喜欢冲突,我不太敢跟他交流。他跟我说,你到我书房来一趟。我去了之后,我们聊了一上午,很开心。他在生活中其实非常乐观,而且很有礼貌。他问我,你觉得我哪个作品能改成话剧?我说,《北京法源寺》吧。因为我读这本书时,刚读序言就被牢牢吸引了。我觉得这会是一部很有趣的作品,所以接下来我就会和李敖先生合作。
编辑:罗韦
关键词:沁鑫 田沁 戏剧 话剧 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