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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字典》初版记
周总理保护了《新华字典》
无论是1953年的初版《新华字典》,还是此后修订的几个版本,发行后都受到了社会各界的普遍欢迎。但到“文革”时,《新华字典》也没能逃过波折的命运。
1965年丁声树主持修订《新华字典》,同时准备了一个农民版《新华字典》,为的是让更多人能够按照自己的需求查询。结果稿子送到商务印书馆时,刚好赶上1966年开始的“文革”。这个版本的字典便没有公开发行,农民版则连底稿也失去了踪迹。
到了1970年春小学开学时,各地教师学生深感辞书奇缺的不便。据说,有一位小学教师备课时,有些字不认得,没办法只能跑到学校旁边的路上,等有文化程度较高的过路人,就向他请教。
这种情况下,周恩来总理指示重新修订《新华字典》。任务交给了北大中文系,当时已在北大任教的曹先擢担任修订组的副组长。他介绍说,这次修订是以1965年没有公开发行的版本为基础,修订组共有50多人,北大中文系的教授们几乎都参加了,包括魏建功、游国恩、周祖谟、袁家骅、朱德熙等。
修订工作从1970年9月开始。魏至告诉记者,最开始提出的修改意见多达407处,周总理看后指出还是不要大改,除了一些反动、封建、迷信的不改不行以外,一般都不必改动。根据总理指示,最后才只修改了64处。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还出现了一些现在看来似乎是笑话的事。比如,“背”字有一个义项“背着”,举例为“背着太阳”,开始被认为有背着红太阳之嫌而删掉了。总理得知情况后气愤地说:“神经过敏!”这一个例句才得以保留下来。
曹先擢印象最深刻的也是周总理对此次修订的直接关怀,有时甚至仔细到每一个条目的修改。比如,“役”字字条里原来有“劳役,兵役”的义项,修订小组担心两者并提可能让人从服兵役联想到“苦役”,就删去了“兵役”。结果总理看完稿子后认为服兵役是积极的,没必要删去,这才保留了“兵役”。
实际上,1970年开始的这次修订,真正改动的“硬伤”特别少,正文只找到一个错别字:“炁(qì)”字被错印成了“(ài)”。曹先擢说,应该是排版工人不小心拿错了字模,因为只有1965年版中有这个错,之前的各个版本都是正确的。不过,1965年版没有公开发行,这个错也就没人发现。
关于这一版《新华字典》,还有一个小插曲。1971年4月12日晚,周总理在中南海小会议厅听取出版方面的工作汇报,曹先擢也参加了。他还清楚地记得,这次会议一直开到凌晨,当时总理看了字典封面上的“新华字典”四个字,问是谁题的字。他回答是集鲁迅的字。原来,《新华字典》1953年初版时,封面是魏建功先生用隶书题写的书名,1954年出部首排列本时为了突出集体、淡化个人,就改用拼集鲁迅的手迹。1956年开始推行简化字,但鲁迅从未写过简体的“华”,印刷时只好从鲁迅手迹中找了“化”和“十”拼在一起。总理得知情况后,认为这样集字是对鲁迅的不尊重。于是,从这一版《新华字典》开始,封面用字就改成了印刷体。
被周总理保护下来的《新华字典》,成了特殊年代里最“安全”的读物。这本面向初中文化程度读者的工具书,甚至成了很多大学者的“宝贝”。
语言学家周有光当时被下放,干校不许带书,他就带了一本《新华字典》和二三十本各国文字的《毛主席语录》,这些成了他的“比较文字”研究材料,《新华字典》则被用作字形分析。“文革”结束后,他在干校的研究结果被整理出版成了一本书——《汉语声旁读音便查》。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时代的变化,《新华字典》也在不断修订,随时代常新。每一次修订,它都力求贴近语言的实际应用。比如,1998年修订时,修订人员为了解释新收录的词条“焗油”,两次跑到美发厅向老师傅请教,还亲身体验了两次,才定下了“焗油”的释义:一种染发、养发、护发方法。在头发上抹油后,用特制机具蒸汽加热,待冷却后用清水冲洗干净。
如今,最新版的《新华字典》已是“第11版”,这是从1957年商务“新1版”开始算起的。事实上,算上人教社1953年和1954年的两个版本,以及1965年未曾公开发行的版本,《新华字典》已经累计修订13次,出版过14个版本,重印过百余次。今年4月,它以高达5.67亿本的累计发行量,摘得“最受欢迎的字典”和“最畅销的书”两项吉尼斯世界纪录。
63年的时光里,《新华字典》长盛不衰、历久弥新,而其服务的对象,也早已从当初的“小学教师、初中学生和(相当)初中文化程度的干部”,扩大到了几乎每个中国人,以及世界各国越来越多的汉语爱好者。
编辑:邢贺扬
关键词:新华字典 初版 现代汉语 汉字 魏建功